[CA]Way of life
一直在朝前走。
荒芜的原野,荒凉的风。铅灰色的云饱和千万冰冷的雨滴,沉沉地坠着。
脚上的靴子沾了泥土,娇嫩的稀疏的草以生硬的姿态折倒下去,慢慢枯萎成苍老的黄色。
而你在我的身后,站成不羁的姿势,指间的香烟袅袅灰白的雾,一点细小的火光,映着你深邃的眉眼下的莫测暗流。
你在我的身后吗。
呐,你在吗。
你在吗。
*
他看着墓碑前倒下的这个孩子,因被诅咒而全白了的发,左眼下触目惊心的血色图纹,毫无生气的脸色,满是泥水和灰尘的衣衫。
神其实是多么恶劣的生物,连带着他的使徒也是如此。
竟选择这样的小孩,来延续杀戮的命运吗。
皱眉,在孩子的面前他俯下身去,静默地注视着这张还是稚嫩纯洁的脸,睫毛长长的,挂着一闪一闪的泪花,掩盖之下赤红的罪。
[喂,和我走吧。]
他淡淡地笑着,看着孩子睁眼后面对自己惊愕慌张的神色,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颤抖不已。
多么惹人怜爱。
他一敛目光,一甩衣摆站起身来。
[脏死了!快去给我洗干净,笨小子!]
*
和伙伴们在教团的食堂吃饭的时候,话题不知怎么就扯到了某个吊儿郎当的人身上。
[库洛斯元帅啊……是个很值得记录的人呢。]年轻的书翁继承者戳着盘里的牛排,满脸兴致勃勃,[喂亚连,和我们好好说说元帅的事吧……亚、亚连?!]
咣啷一声掉了手上的叉子,红发少年牙齿打战地迅速撤退到安全范围之内。
[亚、亚连……你怎么用退魔大剑切牛排……]
将闪亮亮的大剑重重地剁下去瞬间将牛排连同盘子桌子一同劈成两半的银发驱魔师闻言转头向同伴露出一个金光闪闪寒气弥漫的笑容,然后再次高高地举起剑。
[喔,拉比,我只是想这把剑应该多磨磨才锋利些,以后用起来也方便,呵呵呵呵……]
……这小子,刚刚是把牛排当那个谁剁下去的吧……
额头上淌下一滴冷汗,拉比蹑手蹑脚地端着自己的饭菜继续退后,耳边则是众人窃窃的议论声。
[哇快看,亚连燃烧了呢。呜哇!还冒火星了!]
[哦哟,谁又和这孩子提他师父了啊。不知道这是教团的十大禁忌之一么。]
[……那种东西是谁评出来的啊!]
*
在那黑暗的三年里亚连的汗水和泪水几乎遍布了世界的每个角落。跟着商队跋涉在沙漠的骄阳似火下,抑或是在轮船上吭哧吭哧地摇桨,至于扫烟囱搬砖头那更是家常便饭。
而当他伤痕累累满身灰尘地将挣来的血汗钱交到师父手里的时候,得到的却总是不屑的一瞥。
[切,才挣了这么点啊。]
他眼睁睁地看着钱被全部抽走,酒红色发的男人搂着美女喝着佳酿抽着烟斗潇洒地扬长而去,留给他的只有更加巨额的借债账单和空荡荡的凉风。
恶魔。
当时他满脑子只有这个念头,张牙舞爪地伸遍脑海里的每个角落,掺杂着愤恨委屈的酸楚。
那人丢下他孤零零一个风流而去的背影刺痛他的双眼,留给他一心无法说清道明的虚空。
[听牌。同花顺。]
牌桌上的少年微笑着收走大叠大叠的钞票,在周围人的唉声叹气中他垂下眼帘,手法娴熟地理牌洗牌,再轻轻地一抬袖口做得完全不留痕迹。
对师父的愈加变本加厉的挥霍他已经学会安静地忍耐。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罚,社会的人情冷暖,种种冷酷却真实的规则,在这分明还是归属于童年的岁月,就让他必须学会。
像马纳告诉他的那样,不回头,一直向前,走下去。
努力追赶那个人的背影,即使,他永远都不会停下来等一等自己。永远。
*
李娜丽觉得亚连真的很好玩很可爱。看着少年说起往事时一脸气鼓鼓的表情,她扑哧一声笑了,点点面前少年的额头。
[但是,其实并不是讨厌的吧。]
亚连从追忆悲惨流年的碎碎念中回过神来,茫然地望向少女笑嘻嘻的脸。
[啊,什么?]
李娜丽托着下巴,微微地笑开。
[亚连君,说不定其实很喜欢库洛斯元帅呢。]
[……]
[……亚连君?]
[……噗……咳咳咳咳咳!]
[亚连君!没事吧?!真是的,都告诉过你吃饭不要太急了啊,来快喝杯水。]
[……啊哈哈,多谢,李娜丽……咳咳!]
*
那个夜晚月光清冷冰凉。黑洞洞的树林里透着丝丝缕缕幽暗诡异的光线,照出阴寂的氛围。暗紫的蝴蝶轻一振翅哗啦啦地飞满整个视线,抖落点点的甜腥味道,弥漫开沉闷的死亡气息。他倒在厚重的落叶上,目光游离而散乱,全身的疼痛已经随着知觉的逝去而归于麻木,耳边诺亚的森然冷笑已经听得不太清楚,眼前金色的蒂姆甘比鼓振着小小的翅膀不愿离开他的身边,他却并没有看它,银灰色的眼睛泛起灼亮的光辉,像是在静静地注视着遥远彼方的终结。
[快走啊。]
[快走啊,没有你的话,就找不到师父了。]
[带着Innocence,快走!蒂姆甘比!]
蒂姆卡塔卡塔地飞远以后他缓缓地松了口气。
当心口处的钝痛传来,他猛地呕出一口鲜红的血,意识随即支离破碎地散落开去,死神的脚步正渐渐接近,他似乎听见那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愈加清脆鲜明。
月亮好大。银辉落满夜空,像铺展了整个苍穹。
快要睡去的时候他模糊地想,不知道那人听到自己死讯的时候会说什么。
大概会说笨蛋徒弟真是没用吧。
该死,为什么我会在乎他说什么。
肯定不会哭吧。
怎么会呢。
*
很久以前有一次他带亚连去逛祭典。在汹涌的人头攒动中孩子尽管身上全是白天做工留下的伤痕但仍然活力十足地窜来窜去,搞得他非常头疼地跟在后面想不如就撇下这笨蛋徒弟自个儿去喝酒算了。
[师父!]
孩子欢快地跑到他的面前,仰起红彤彤的脸蛋望着他。
……呃,红彤彤的?
没记错的话这孩子的脸色一直都很苍白,没有同龄孩子的红润粉嫩,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但是现在……
[师父……呃。]
……他妈的是哪个混蛋给这么小的孩子灌酒了?!
[呃……师父,原来师父喜欢喝的就是这个啊……好苦好涩,亚连一点都不喜欢,为什么师父会喜欢呢……]
……四下张望,不如快点闪人吧。
[为什么……师父会为这么难喝的东西总是让我出去挨打呢。]
衣角突然被紧紧地攥住。
他僵硬地回过头来,却看见一颗深深低下去的银白色脑袋。
[呜……亚连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挣钱,可是一直不能让师父满意……师父还总是骂我……那些要债的人好可怕,上次亚连被他们一直追到河边,还掉到了河里……亚连不会游泳,呜……在水里呛得好难受……好容易才爬上来,钱却都被水冲走了,那是给师父买酒的钱……呜呜……亚连不是好孩子……]
孩子断断续续的抽噎着,哭泣着。他默默地听,不知什么时候抿紧了唇,随后慢慢地蹲下身去,手掌抚上孩子的头。
[……掉到水里过?]
孩子怯怯地抬头看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笨蛋徒弟,我说过要你保护好自己的对吧?]
[呜……是亚连错了……对不起……]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随后一手环住孩子的身体,一用力便将他抱了起来。
[师、师父?]
孩子明显被突然的腾空吓到了,紧紧地闭上眼睛。
他看着便笑了,刮了刮孩子的鼻子。
[这有什么好怕的。没事的,亚连。]
[……师父?]
孩子慢慢地睁开眼睛,对上他的目光,愣了一会儿突然咯咯地笑起来。
[亚连和师父一样高了呢!]
软软的小手伸出来比着高度,孩子的笑容干净而明亮。
他静静地看着,看着孩子银灰色的眼里洒满漫天的璀璨星光,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潮涌般的失落寂寥。
[……师父以后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
他闭上眼睛,亲吻着孩子光洁的额头,些微的胡茬扎着细嫩的皮肤,让孩子不由得发出嘻嘻的笑。
[所以亚连,你必须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啊。]
[即使只有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地,走下去。]
*
战场上的硝烟无声蔓延。敌人的笑刺耳难听。生命消逝的哀鸣。血迹凝结,风干成深黑色与泥土混为一体。天边被烧得通红。同伴顽强奋战的身影,倒下,再站起,反反复复,永无休止。
他挣扎着拖起遍体鳞伤的身体冲上前抵挡新一轮的攻击,银灰色的面具无言,雪白的衣袂翻举,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的生命。
神之道化,与神同在,道终虚无。
[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啊。]
似是很久远的,断续的低语回荡在自己的耳边,记不起来是谁,什么样的面容,用怎样的语气,只是额头残留稍痛的细碎的痒,还有丝丝的酒香味道,缠绵缭绕,挥之不去。
他浅浅地笑,一扬手随雪色的道化之带飞身而起,披风的一角在空中飞扬出优美凄绝的弧线。
不是不想活下去,只是,有更多自己想要去守护的东西。
我只能在这条道路上前进,永不回头。
不知在最后的终点,是否能看见那尘封于昔日的温柔笑容。
*
[好久……不见……了]
[哦,看你一副喜悦的重逢表情嘛……结果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啊,就这样把你扔下去吧。]
[哇啊啊啊啊啊——]
[哼,笨蛋徒弟。]
[痛……痛死了……]
[切,真拿你没办法……过来。]
[……诶、诶?!]
[……脏死啦!你这个小鬼,离我远点!]
[啊啊啊啊啊啊!]
[哼,那边的那个也离我远点远点,留在我身边的只能是美丽的东西。]
[……(无限黑线)]
他缩在这个封闭的纯白的房间里,倚着钢琴抱着膝盖,像是保护自己不再受伤的姿态。蒂姆甘比啪啪地飞在空中啃着大大的面包,地上一路饭盒啊盘子啊碗啊一直延伸到门口。黑白琴键上曲谱在静静地旋转,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竖线整齐地排列,串起来就不可思议地连成了浅唱低吟的乐句回荡在耳边跳跃在指尖。
惶恐战栗的感觉不可抑制地流泻而出,寒冷侵袭遍身的血液。他更加地抱紧了自己,深深地埋下头去。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为什么让我做这些事情。
为什么让我怀疑马纳。
为什么,让我怀疑你。
为什么。
为什么。
没有黑夜的白昼笼罩着小小的房间,窗户透出明亮的光,是了无生气的单薄的惨白。
*
那时他给了怀中的孩子一个安静的拥抱,温暖的手心扣上他苍白的发,与多年前的记忆切合得几乎没有不协调。孩子身上细小而持久的颤抖通过指尖传过来,还有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的极力压制的紊乱低沉而略带鼻音的呼吸,偏凉的体温,瘦削抽长了的骨架,带点薄荷香气的发间的味道,最终让他沉重地叹息。
曾经,不过只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为何就要承受牺牲与守护的残酷真理。
[如果我说……你若不杀死你最重要的人就会灭亡……你,会怎么做?]
温暖,不过是瞬间的幻觉。
[这次,不能再在途中死了哦。]
末了,他也只能给他这最后的一句。然而不是忠告,亦不是警示。
分离的时候孩子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喊大叫,质问他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他只决然地丢给他一个沉默的背影。但孩子坚定的声音仿若宣誓般回响在这空间,他说向马纳发誓的人是自己,他说他真的喜欢马纳,他说这样的心情是自己感受到的不是别的谁,他说他要用自己的意志来抉择今后的道路。
[笨蛋师父——!]
孩子中气十足的叫嚷声逐渐消失在门外的时候,他略微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还是,彻头彻尾的小孩子呢,年轻气盛的决心,不会放弃的信念与梦想。
所以。
弹落指间的烟灰,他拿起桌上银色的断罪者之枪,目光驻留一刻,是释然的柔和。
[别失手了啊,笨蛋徒弟。]
*
那天的枪声没有人听见。
只有雨。寂寞的雨声,哗哗地盖满天地。血色辐散在玻璃窗上,尖锐的碎裂处反射艳丽的光芒。银灰色的枪柄沾惹点点赤红,被寥落地丢弃在地板上。
银发少年空洞无神的双眸。
红发男人唇边安然的微笑。
谁在哭泣。
谁的悲伤。
*
[人走过的地方才是路。]
[被踩的土变硬才会形成一条路。]
[只有自己才能创造自己的路。]
[所以不要再戴着马纳的面具了,一个人走下去吧。]
[如果你还没有放弃的话。]
银发少年大大地拉扯开蒂姆甘比的嘴,赌气般地掐来掐去。
[真是的,不管听你说几次都像遗言嘛。]
别擅自决定把这种话丢给我。
如果想说,再见面的时候,就亲口说给我听吧。
纯白色路的尽头,小丑面具下无人知晓的笑容。
引领向遥远的,不知终点的旅途。
*
你又看见他。
深夜里身处昏暗却仍旧引人注目的男人,酒红色发不羁地披散在身后,末梢微卷,带出不俗的气度。美女环绕中他收放自如地调情戏谑,游离于爱与无爱的夹缝,自得其乐。
你笑笑随后上前去给男人斟酒。金黄的液体倾注在高脚杯里旋转流光溢彩的色泽,仿佛烈性毒药,肝肠寸断却令人欲罢不能。
朦胧间你忘了这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或许梦境与现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一如你现在真切感受到的男人温热的吐息,浓重的烟草味道,炽烈的酒香,还有他低低唤着你名字的嗓音。亚连。亚连。亚连。
师父。你清浅地笑,扬起手哗啦啦地洗牌理牌,随后弯腰摆出请的手势,恰到好处的绅士而礼貌。
来一局吧。我,和你。
命运不过是一场赌局。
而我们,都不会是赢家。
*
深冬是银装素裹的白。雪花悠悠地自铅灰的天空飘落,纷纷扬扬,寂冷无声。
少年半躺着靠在床上,目光出神地望向窗外,银灰色的眼睛里仿若大雪弥漫,暮霭苍茫。
[亚连君?我进来了哦。]
绑着可爱马尾的少女轻轻敲了门后便推门走进,望见床上的少年后脸色黯了黯,但很快明朗了起来。
[亚连,怎么起来了?不是说要好好躺着休息的吗。]
[啊,抱歉。]
少年回过头来,吐了吐舌头,向少女歉然地一笑。
[因为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想看呢,李娜丽也是吧。]
[……是啊。]
少女微笑着将手上的托盘放到床头的小桌上。
[以后,肯定还会下更多的雪的。所以亚连要快点好起来,到时大家一起看哦。]
[嗯。]
少年点点头,毫无血色的唇角勾勒出明媚的弧。
[那么亚连,快点趁热把药喝了吧。]少女说着端起一个热气腾腾的杯子,银发少年一见便立刻苦了脸。
[好苦啊我不要喝……]
[刚刚是谁说要快点好起来的,嗯?]少女板起脸,[想要病好就要乖乖喝药!]
[那……李娜丽拿点糖过来好吗?这样我实在喝不下去……]
[……真拿你没办法。等下回来要一口气都喝光哦。]
[嗯!]
少年目送着少女出了房间,随后又慢慢地转过头。
雪又更大了。寒风呼啸着卷起片片六角的冰晶,乱舞飘飞。
[雪,就像人们悲伤痛苦的记忆,等到太阳出来了,就全都融化掉了。]
[真的吗师父?那样就不会再有悲伤了对吧?]
[嗯。是啊。]
风雪呼啸的荒野上,有个红发男人曾牵着个小男孩一步一步地艰难跋涉。孩子的步伐总是跌跌撞撞,时不时便会跌一跤,弄得满身都是洁白的雪花,于是后来男人便抱起孩子,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孩子冰冷的身体。然后孩子高兴地笑,用自己的脸蛋贴着男人的侧脸,说这样师父也不会冷了,男人看着孩子天真的举动无奈地叹气,说你这个笨蛋徒弟,但却并不会加以阻止。两人就这样相互取暖,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分享彼此的温度。
而现在,亚连看见不远处,渐渐清晰的,正朝他一步步走来的高大身影,叼着烟斗,红发微卷地披在身后,黑色的披风下是修长挺拔的身姿,像一直以来,他脆弱时便会在那里的依靠。
[师父。]
银发少年微笑着伸出手去,指尖落下晶莹的雪。
男人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来抱住他,亲吻他的脸颊,鼻尖,额头。
[笨蛋徒弟,怎么这么瘦了,像张纸似的,真没用。]
[啊哈哈。]
[……笑什么,傻子。]
[呐,师父。]
[什么?]
[……带我,走吧。]
男人静静地低头凝望着少年,淡金色的瞳仁里流转柔软的光,照亮了少年银灰色的眼眸,满满的,都只是一个人的身影,和面容。
[……走吧,亚连。]
走吧。
我们一起。
向前,永不停歇地走下去。
李娜丽再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少年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似乎睡熟了般,苍白的脸上是满足而宁静的表情,唇角噙着安然的笑。
[……亚连……]
手上的糖颓然掉落,白花花地散在地板上。
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少女的脸颊,缓缓地爬下。
*
男人不再记得那些日子,随圣洁的存在一同被剥离的时光,黯淡的夜空下墓碑旁绝望的哭号,小巷的酒吧里奢侈的美酒和浓妆艳抹的女人的殷勤,欠下的巨额账单是谁在忍耐着帮自己还债,刀光剑影里血雨腥风的斗争和仇恨,五官都已经模糊了却仍旧干净单纯的笑脸,空灵飘逸的琴音,沙哑而未脱稚气的吟唱,温柔的安抚的拥抱,被丢弃的只剩隐约红光闪耀的未燃尽的烟草,雨夜里撕心裂肺却虚伪的死亡。
他都不再记得,纷杂的岁月随偷换的流年被汹涌地埋葬。
但,是谁,一直在呼唤自己呢。
是谁呢。
呼唤着,独自寂寞地走向再也无法交集的远方。
*
就这样,小男孩安然入睡。
垂临大地的,是谁深沉的叹息。
叹息着,继续梦境中的祈祷。
男人出门的时候,正一缕清风拂动过他深红的发际,随后便没入了云霄。
岁月累积错过的忧伤。
Then separate at last.
Our ways of life.
Fin.
解说:
好没看懂的亲们来这里(抽打
此篇都看出来是针对漫画的怨念了吧,好这一点就不说了。
亚连,也就是第十四人弑师设定。但师父没死,只是被剥落了圣洁,也就是说作为驱魔师的库洛斯元帅死了,连同作为驱魔师的记忆一起失去,即为亚连[抹杀了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所以最后亚连是因为寄生型圣洁耗去生命太多的关系挂掉的(殴
师父则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不记得以往的一切。所以亚连临终时看到的都只是幻象。
以上。
[ 本帖最后由 翎缨 于 2009-1-18 11: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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