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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 [仙四同人 紫雲]嬋娟-偃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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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4 02:24| 字数 4,0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老文了。
目前只完成了二部。
據看過的親們都說非常清水到幾乎看不出來的地步OTZ
總之……。




他一睜眼,剎那以為是金烏自九天墜下。但他明白那是瓊華,他待多少年的,瓊華。天河引后羿射日弓,神龍之息激蕩流轉,竟分不清哪方更光耀四野。想開口喚他。他喚不出口。

1
播仙鎮.車馬驛

紫英從門內走出,輕聲將門闔上,才要下樓端水,便見狄麗拜爾端了盆水過來:「劍……慕容先生,這是你要的水吧。裡頭的小兄弟……醒了嗎?」紫英只是沈默搖首,神情疲累,接過水。才要回頭就聽見房內菱紗驚呼:「天河!你終於醒了!!」

紫英端著水的手震了震,對上老闆娘關切的眼神,露出一抹笑意。醒了醒了,終是醒了。


五日前
紫英在月牙村裡,甦醒。菱紗和天河躺在地上,先確認了身邊菱紗的脈息已穩,望舒劍對菱紗的耗蝕停止。天河則在五六步遠處,紫英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火星燒得天河身上的衣服焦黑不整,甚至手部、臉部都有大小不一的燙燒,他想探他脈息,偏偏指尖抖得嚴重,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伸過去,就怕人已逝。

深吸了幾口氣,才把手部的顫抖抑下,指尖輕觸著脖側,很淺很亂,但你還在你還在啊。紫英環住天河久久,離此最近的城鎮除了播仙鎮不做他想,但御劍飛行不能同時帶上天河菱紗,思索半晌,將天河抱移至菱紗身邊。他現在不敢離開二人身邊一步,務必要在視線之中才能夠安下心。

紫英身上的真氣混亂不堪,調動不了半分,無法為兩人的外傷做處理。「菱紗…菱紗。」紫英強忍著方才試圖調動體內真氣而更加混亂破碎之苦,唇色發白額際滲著薄汗。不得已,只得試著輕拍菱紗的臉,讓傷勢較輕的人先醒。

「唔……」菱紗擰著眉,深重的喘了口氣,才睜了眼,盯了紫英良久才認出人,低低的聲音說:「小紫英,我的手好像斷了。」

「天河的情況很不樂觀……你現在還能勉強御劍嗎?」紫英抬頭張望四周,月牙村民留下的屋子已被瓊華遺跡砸的慘不忍睹,要暫住是不行了。

菱紗一聽天河的情形不樂觀,便咬著唇在紫英的扶持下撐坐起來,內省了下體內的真氣雖然弱了些,但比起之前和玄霄夙瑤惡鬥時來的穩多了:「還行。希望播仙鎮沒有受到影響。」御劍不遠的話她還可以勉力施為。

菱紗畢竟是女子,心亂雖亂,還是想到「夢璃」。眼一掃,便看見無聲靜立數步遠的「夢璃」,思索下:「紫英,夢璃可以助我。你帶著天河罷。」

紫英歉疚的抿著唇,如果他更強的話,可以更強的話。搖搖頭:「別勉強,如果不行,我就在妳旁邊。」言罷,俯身將天河小心的抱了起來,待菱紗御劍衝天的下一瞬也跟著御劍飛去。

菱紗勉強撐到播仙鎮外圍,體力和意志終於還是不支的跌下,「夢璃」趕緊抓住菱紗未受傷的左手,二人險之又險的降在播仙鎮外的黃沙上,紫英也迅速降下。播仙鎮居民一見敬仰多年的劍仙,趕緊上前抬的抬、摻的摻,將三人小心的送進狄麗拜爾的車馬驛安置。

但播仙鎮內又沒有大夫,紫英只得翻找袍內是否還有遺存的藥物,只找到一玉瓶僅剩幾粒紫菁玉蓉膏。還在苦惱時,見「夢璃」移了過來,拍拍紫英的衣袖,手一揮朝菱紗和天河灑了些香,菱紗原本青白的臉色登時回復,而天河身上的燒傷也明顯好轉。「夢璃」這時才指指紫英手中的玉瓶。

「我怎麼……慌成如此模樣?」紫英苦澀的自嘲。喂了顆給天河,才讓「夢璃」喂給已沈睡的菱紗。又道:「他們這樣只能緩緩,還是得要大夫來看看才成。夢璃麻煩妳照看一下,我得去請人來。」

「夢璃」點點頭。紫英便離開房,下到櫃台抱拳不減恭敬的問:「請問,這方圓最近哪兒有好大夫?」

狄麗拜爾為難的搖了搖頭:「要能治些小病小痛的大夫是知道幾個,但要能治劍仙您的友人,恐怕……」

「是麼……」紫英只能點點頭,轉身往店外走,也不再顧慮是否有些招搖,一到室外馬上御劍往東方飛去。陳州的名醫他知道,但還是御劍之術轉瞬千里,只是有些難受。

也不在城外停了,直接飛至張大夫的門外。「張大夫!張大夫!」紫英揚聲,但氣虛連站也險些站不住。

屋內有腳步聲急速步出,出得門來是一年近不惑的男子,一見到紫英的模樣便是一驚。張毅和慕容紫英有些交情,平素見他哪有如此狼狽姿態?!趕緊將紫英迎進屋,但紫英反手抓住張毅:「張大夫,麻煩你。請你跟我走一趟。我的朋友比我更嚴重。我只能來請你。」

張毅搖首不贊同,他也知紫英指的走一趟是指御劍飛行瞬息萬里也不在話下,但他觀紫英顏色,怕是也撐持不了多久。本想拒絕,讓紫英至少休息一會半會,但見紫英堅定之極懇切之極的眼神又不得不一嘆:「好吧!但至少讓我收拾藥物和金針。你也讓我針上一針,至少不會不支於途中。」

紫英抿著唇,微微點頭。跟著進屋,張毅遞來的數枚烏黑的藥丸,藥香撲鼻,紫英一口氣便將其全往口裡吞,就怕耽誤一時半會。張毅真真正正沒見過紫英如此急切慌亂如欲崩潰過。手上動作更是快上幾分。

「走吧!」張毅才一脫口,紫英便急步出屋,道聲:失禮了。便拉住張毅的臂,往回飛。張毅有過御劍飛行的經驗,倒也不慌,只是閉上眼。等風嘯結束。

2
「張大夫,天河他怎麼樣?」紫英站在一邊,看著張毅緊皺的眉頭,雙拳在袖中緊緊的捏緊。菱紗則是在臂上纏了一木板固定,且塗敷上一層清香的膏狀物。在房裡請老闆娘整置出的另張床睡下了。「夢璃」則站在菱紗身邊,不斷拿著布巾子沾了水拭著菱紗的臉。女孩嬌美的臉上滿是淚痕,細緻的眉擰緊,口裡不斷吐著喃喃囈語。

「這孩子叫天河?他……脈象極亂,在下生平未曾見過。」張毅收回指尖,想了想又搖搖頭:「天河也修習過仙家法術吧?」

「是。天河菱紗「夢璃」與我皆為瓊華門下。」提及瓊華,覺得心裡某處空空的,像活生生被剜去了一塊。

「寒、炎兩息彼此相互衝撞,互不相融。而炎息似乎又更勝一籌。」頓了下似在思索該如何說明:「五臟六腑皆成寒炎二息的交鋒處,不斷造成耗損。此二息和凡人體內天生真氣已有極大落差。光憑藥物和金針之術,難有起色。」

「那,又該如何?」紫英回來後,被「夢璃」香一揚送進夢鄉。直至菱紗的傷勢皆處理完畢後,才醒來。略作過休息,紫英的心緒和慌亂已靜下來不少。

張毅為難的看著眼前睡的尚稱平穩的少年,只看表面怎能得知這少年的體內有如激戰中的戰場?!但偏偏凡人管不了天兵神戰似的兩軍激戰啊!

「體內蘊有神龍之息和凝冰訣兩者,天河的體質特異且強悍。他會醒來的。」紫英像在說給張大夫聽似的,但豈不是同樣說了安慰自己?

張大夫一楞,從醫多年卻沒聽過,但從字面判斷大略明白,推敲良久:「……神龍之息?天河如何擁有?」

紫英便將當時在盤龍鎮柱上的經歷細細述說與張大夫。生怕有絲毫錯漏。

張毅聽罷,長吁口氣道:「雖然在下不曾親見,但既如紫英所說。那銜燭之龍必是頗為欣賞天河吧?!既如此,神靈之息比之凡人天生之息更加靈性百倍不止,說有其自我意識亦不為過。應不用多久便會自動安歸丹田。我們不妨靜心等上幾日。」

「當真如此?」紫英看著天河,像問著天河。

張毅在一邊點點頭,又交待了「夢璃」和紫英些該注意之事,便出了車馬驛,順道為播仙鎮居民看看。自瓊華升起後,源水混濁,居民不知如何飲用,便戰戰競競的一往舊日,造成了大量的病患,讓原本此地的大夫手忙腳亂偏又一籌莫展。張毅的到來正好解了此地居民的危機。此舉又被居民視為天神已原諒所賜,讓張毅好一陣子哭笑不得。

張毅探了探水源,發現水質汙濁之極,而居民僅僅待泥沙沈澱徑行取用。了解了原因張毅便教了幾個法子淨化水質,並囑咐居民於飲用前需煮沸。又另行開了幾個藥方子。又叮囑了幾名青壯至太一仙徑尋些藥材。

一切安妥完畢後,才又回到車馬驛內,一進門內便見一名女子和老闆娘討要房間和葡萄酒。

狄麗拜爾為難的說:「房間還有,但酒已經沒有了。」

那女子大呼:「老闆你不會匡我吧?酒店也沒了,你這兒也沒了。難道播仙鎮不產酒只產沙水嗎?」

「真的很抱歉。前幾日中原來的客商一見神山山鳴地動而清泉竟轉為汙濁沙水,便認為此處將天降大禍,一次將播仙鎮內的藏酒買下八、九成便急著回中原。而剩餘的酒這幾日都讓鎮上居民當做飲水替代而消耗一空了。」狄麗拜爾一臉抱歉中又帶著幾分難過。神賜的清泉竟轉為黃沙濁流,能怨誰呢?!恐怕這依著清泉建的鎮子不日就會逐漸廢棄了吧。

「倒楣啊啊!!!好不容易打算回來看看,沒想到就碰到這事,沒酒喝唉啊啊。」女子哀嚎,手中握著的煙桿子不斷敲著桌面。身旁高壯的蒙面男子則是靜靜站著,沒有反應。

張毅見這二人有趣,便走了過去:「請問尊姓大名。在下來自陳州,是名大夫,名喚張毅。」

「嗯?」女子轉頭見一中原人,便瞇著眼打量了下。附近人心惶惶而中原人更是跑得一個不剩,此處竟有一個來自千里之外的大夫?!有意思!見此人神姿沈穩眼神清澈溫和,料也不是什麼惡人,便開口:「我叫夙莘,這是……我的丈夫,冷毅。」又指指身後高壯的男人,男人便微微點頭,也不出聲。

「夙?!」張毅暗訝,這不是瓊華掌門的輩份嗎?難道眼前這女子和瓊華有什麼關係?「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請貴夫婦移至在下房內一敘?」

「?」夙莘聳聳肩,道:「有何不可。啊,對了,老闆請妳幫我弄間房,這是訂金。」

狄麗拜爾點點頭,將訂金收妥。跟在三人背後一道上樓。一邊上樓,夙莘邊問:「張大夫,你為何此時仍逗留此處?」

「我是被帶來的,我有一友急需救人,便將我帶來此地。病人未醒,我便在附近為居民們看看。」紫英「夢璃」要照顧天河菱紗,所以張毅自己另開一房。張毅便先將夙莘冷毅迎進房內,狄麗拜爾則到最後一間房打理打理。

夙莘有趣的揚起唇:「被帶來?是瓊華的子弟?」

「是。在下斗膽,夫人也是瓊華子弟?」

「不,我不是。」夙莘搖頭。怎麼可能還是呢?夙瑤師姐見了機關箱大概早氣得把我逐出師門和弟子名冊了吧。想想還是說了:「但我認識瓊華派些人。」

「那麼!」張毅有些激動的站了起身:「請問夫人可認識慕容紫英?」

夙莘微愕,然後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小紫英嘛我怎麼不識?你說的友人便是紫英?」

「是,紫英和其友人現便在隔壁房內。」

「傷者是誰?」

「天河和一紅衣少女。似乎都曾為瓊華弟子。」

「傷得如何?」夙莘擰起眉。紅衣少女?是那日頗有趣的女孩吧?「叫……韓菱紗?」

「韓菱紗是嗎?」張毅點點頭:「菱紗內傷甚淺,右手骨折,但生命並無大礙。至於天河,臉手皆有燒傷,內息混亂,恐有性命之憂。」嘆了口氣。

「現在能去看看麼?」

張毅點頭:「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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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人数 1金加隆 +12 收起 理由
yyhs + 12 咳,偶尔也要履行下版主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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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4-4 02:24| 字数 3,809 | 显示全部楼层
3
夙莘一進房內,眼光一掃。皺了皺眉。

紫英聽見有人入門,便回頭去看,乍見師叔仍那副模樣,再想起尋找三寒器時,四人仍都歡聲笑語,意態風流。而如今,離去的離去、受傷的受傷、昏迷不醒的昏迷不醒。紫英眉眼間滿是苦澀,竟有些像是見了長輩便忍不住要傾傾苦訴的低聲叫道:「師叔。」

夙莘收起了平日用以應對的嘻皮笑臉和不羈,點點頭。看看菱紗又看看天河,最後才對上紫英滿是疲累的臉龐。大約也明白了些瓊華的事了,平日裡雖不回瓊華,但瓊華的事情她還是多少留上了心,這幾日江湖中都在傳,瓊華隕落。飛升前離去的門人子弟中對此三緘其口,不願對他人多加說明,到底瓊華隕落而其他門人哪去了?

是受天劫之罰而消亡,還是真正的完成幾代人的心願飛升成仙?那劍柱光芒早已消失,而瓊華隕落,這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夙莘心理有數。以派中人成偏執的心態,豈是修仙人所該有的?師姐和門人不明白,什麼才是「修仙」啊……。

「瓊華滅了。」夙莘開口。
紫英無意識的右手一抽,好像想抓住什麼,又還是想執劍對誰,是對誰?對著自己吧。紫英垂首:「是。」

夙莘見紫英一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做的不夠多的神情,無奈的開口:「唉……小紫英,你跟我出來下吧。你請我喝酒……喝茶。」想起酒罈空空,就忍不住哀聲嘆氣更加嚴重。

「……是,師叔。」抱拳恭聲。

「紫英你不用擔心,天河我會照看著。」張毅走近天河,探探脈,沒有變得更差就是最好的情況了。沒回身的揮揮手讓紫英趕緊出門,不用擔心。

「那就麻煩您了,張大夫。」

「還是到我房裡吧,外頭人多嘴雜的。」夙莘在走道上候著,見紫英出來,才輕聲的說了。見狄麗拜爾整理房間剛好出來,便順便請她上壺茶來,這才推門進房:「嗯,還蠻乾淨的嘛。冷毅,你在外頭守著。」

「師叔……。您何時回來的?」

夙莘在椅上坐下,聽了古怪的瞟了眼紫英,這才搖著煙桿子說:「不是何時回來,你該問我:哪時到的?」

「……」

夙莘不待紫英辯解,就又哈哈的笑著說:「夙瑤師姐她……想必是很恨我的。當初她護我多少,而我到最後都沒有回去助她一臂之力。她……當掌門必是當得心力交瘁了。」

「……」

夙莘一攤手說:「噯?說這幹麻呢。小紫英,我問你……瓊華門人最後哪去了?」

紫英坐在夙莘對面,頭低低地垂著,停頓良久才說:「東海深處,囚禁五百年後,方得再入輪迴。」

夙莘一驚:「五百年。……那麼我連紙錢冥幣都不必準備了。」煙桿子敲著桌面,發出叩叩的聲響,恍惚以為是木魚梵音為誰祈福。

「師叔!」

「得得!你不用這麼一臉到底誰錯了的表情。」夙莘一臉別衝動啊別衝動的安撫著紫英,就怕這個正經嚴肅的小傢伙一不小心就爆了:「要說錯,誰能說的清呢?難道是你嗎?難道是我嗎?難道是夙瑤師姐嗎?既然天道正義,判瓊華五百年苦厄,那就是瓊華上下錯了,受罰也就是了。」

「師叔你……未免太過……」畢竟還是長輩,就算紫英聽夙莘的言論聽的極為不贊同,還是說不出指責的話來。

「是啊,我未免太過涼薄冷血,竟不顧念師門舊義、不顧師姐往日舊恩……。我可從來沒說我不是啊。當年師父太清真人,一意尋得天下至陽至陰之人,又耗盡門派心血,最後落得死於妖主手中的下場。這是太清真人所選擇。而你們後輩又看透了多少,這任掌門又看透了多少?我因不願與妖界開戰,協助雲天青和夙玉下山,怕師門不容,也暗中離去,在江湖中看盡人情,既成偃師傳人而粗疏了五靈仙術,這也是我的選擇。」抿了口茶。
「你們做了無違良心的選擇,那便是了。而師姐也做了,只不過錯了,就只是如此。」

紫英搖著頭,好像不能接受,他們……做了那麼多,其中經過了多少,又要承受多少。竟只是如此,如此評語。

「聽不聽在你,說不說在我。」夙莘想起,往日師門內,和眾師兄姐師弟妹相處的夕日點滴,她又怎麼可能遺忘?但是,她的路和他們的不同。

然後夙莘又詢問了瓊華隕落的原因,紫英於是從天河夜探禁地、尋找三寒器、菱紗的身子越來越弱、夢璃回妖界、三人上盤龍鎮柱為求進入鬼界、輪轉鏡台上雲天青對天河說的話、進入幻瞑界、協助妖界阻止瓊華的掠奪殺戮、青陽重光長老的仙逝……一直說到了天河引后羿射日弓,射落瓊華而今生死難料。

夙莘竟也想不到,這些事如此曲折,而這些孩子又為挽回大局付出了多少。停頓良久,才長吁了口氣說:「你們很好。」然後又微帶戲謔的說:「天河,也很好。」

紫英微震,他方才……都只繞著天河說麼。

「你們既然已做這麼多,最不該感到有所歉疚的,便是你們了。」

「……」

「我會在這盤桓幾日,你不用來陪我。冷毅足夠護我周全。待他們兩個醒了,便離開這兒吧。夙瑤所委託於你的,便看你自己選擇。」夙莘說完又拿了隻木老鼠出來,說:「這是上次欠天河的,這次既然碰上了,就先交給你保管。免得他說長輩沒信用啊。」

「……那我先為天河多謝師叔了。」紫英將木鼠置於袖中暗袋,抱拳與夙莘道別。他不太能理解師叔的想法,但菱紗大概能懂吧?


4

「你說,我們先去哪晃晃?」夙莘見紫英出了門去,也就不再維持長輩形象了,懶懶的撐著,叨著煙桿。

「去月牙村啊?嗯嗯……也是。既然天河在那將瓊華射落,總會有些什麼東西吧。」夙莘點點頭,贊同了冷毅的說法。想想月牙村離播仙鎮可算遠了,還得繞過月牙河谷,今兒個趕了一天的路了,明天再說吧。

冷毅見夙莘徑自上了榻,便往房中椅子一坐。一如過去,守她一晚。

隔日一早,夙莘和冷毅便徑行出發了,這裡還是沒有變啊。播仙鎮對外的木門也是,又厚又實,到底這沙漠地哪來的巨木?莫不是從崑崙山上砍下來的?可惜了,雖然挺厚實,但這木料偏不適合用以製作機關獸。夙莘打量了半晌,手一攤,認命的靠雙腳慢慢向月牙村晃去。

二個時辰後,荒無人煙的月牙村出現了極不適宜場景的路人甲乙,前頭的甲身量不低,穿著鮮豔大膽,時不時的閃進已無人居的民房裡探看一番,然後又無趣的晃出來。乙則始終走在甲身後二步遠的地方,須臾不離。

「什麼也沒有留下啊,果然。」夙莘在看完最後一間房舍後,理所當然的下了結論。然後又跳上了祭祀台眺望,不遠處有絲隱隱約約的反光引起了她的興趣,揚起了一抺興味的笑容:「啊啊,我沒看錯吧?是劍哦?」

「哦!難得冷毅你會贊同啊!那就去看看吧。」腳跟一旋,已經作勢往台下跳了。冷毅突然出手,將夙莘的手拉住,帶點強硬的拉著夙莘往另一邊的階梯走。

「啊啊,這樣太慢啦。」夙莘抱怨,不過還是哈哈哈的笑著很樂。

兩人朝著方才所見的反光直直的走去,路程竟然比夙莘所估計的路線要遠上些。

「這劍……和望舒真像。」夙莘蹲在天河劍旁,細細打量,神色無意間流露出懷念的迷茫。天河劍劍身一半插在沙中,剔透的天河石打磨出的劍身在陽光之下反射出鋒銳的光澤。夙莘將劍從沙中抽出,完好無損。

「這大概是小紫英打的吧?望舒羲和要成劍柱缺一不可,是打了要補償給天河的嗎?嗯?」

「帶回去?」夙莘一臉好麻煩的表情盯著冷毅看,良久後才投降似的舉起手來說:「得得,帶回去就帶回去,你說的就你拿著了。」話才落,持著劍的手便俐落的反轉往冷毅方向札了下去,冷毅則是將一截已裁好的木料伸出,起落之間,天河劍便仗著銳利之極的劍尖和鋒,像還劍入鞘似的輕易被收入。

「你居然把這截拿來用!!!你難道不知道這截是裡面最珍貴的嗎???氣…氣死我了。」夙莘氣的跳腳,這截木料可真的是得來不易,費了她不少時日,如今見這木料被冷毅輕易拿來當作臨時劍鞘,心裡那個叫滴血啊。

冷毅當然還是沈默。


紫英將張毅配好的藥包拆開,其中都是些常見藥草,止血草等級的。不禁疑惑,這藥包是配給誰的?天河的只能定時為其舒氣,助神龍之息盡快壓過寒冰訣之勢,其餘方法皆不適用。菱紗的手傷,則是服用四人身上尚餘的靈丹妙藥,痊癒的速度相當良好。
「止血草?龍涎草?」紫英喃喃。方才張毅出門前就丟了這個紙包來,叫他煎了後服用,也沒交待是給誰的。

「給小紫英的啊。僅存的靈丹不肯用,夢璃的秘香也使用殆盡,你自己也透支了靈力,難道你沒受傷嗎?」夙莘進門一看藥材,就一臉小紫英你怎這麼笨啊連這點都看不出來的表情,簡稱鄙視。

「呃?」紫英頓住,才想問師叔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就看見師叔身後的冷毅手中,握著一木料,木料一端露出了劍柄:「天河劍?!」又驚又喜。

「喔!你說這把?是小紫英鑄的吧?叫天河劍?」唇角上揚的好高,角度很有點危險。

「是,是師侄給天河鑄的。想不到竟讓師叔找回來了。」紫英點頭。天河引弓射劍,就是射出了這把劍,竟想不到瓊華墜毀後還能夠保留下來。

冷毅將天河劍從木料中抽出,紫英見了更是驚喜,眉眼都染上了極淡的喜色,是這幾天以來最是歡喜的時候了。

「是啊,完好無缺呢。」夙莘笑瞇瞇,又開口:「咱們以物易物,如何?」

紫英一楞,然後抱拳恭敬道:「請夙莘師叔稍待。」言畢便放下藥包,轉身出了車馬驛。

「真是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透啊。」滿意的落坐,但想起早上在前往月牙村的路上碰見張毅,聽張毅說的目前的現況的確不容樂觀,夢璃的秘香雖然一時有恢復效果,但久之,效果漸退,便如一般香料無異。而煉製靈丹妙藥的原料可不是輕鬆能尋得的。看來,一切還是得等了。

半柱香後,紫英再度回到車馬驛,將手中拎著的二壺酒恭敬的置於夙莘面前桌上。夙莘也不多廢話,將天河劍連同木料拋給了紫英。紫英將劍和木料接到手中時,才突然發現木料竟是上好的千年紫檀,便抬頭無聲詢問。

夙莘自顧飲酒,並不理會。冷毅只是點點頭。

紫英便感激的一抱拳,退了開。之前一直想為天河劍弄個劍鞘,免得天河老顧不好劍,也免得自己心疼啊天河劍。但一直找不到適用的材料,便延宕了下來。沒想到今天師叔竟如此大方的贈了塊上佳之材。

但紫英大概怎麼想,也絕對想不到,夙莘為此嘔氣嘔了整個回程吧。
 楼主| 发表于 2011-4-4 02:26| 字数 4,353 | 显示全部楼层
5

「天河,你感覺如何?」張毅半坐在床側,手指輕搭著天河的脈,一邊出聲相詢。紫英、「夢璃」、菱紗三人站在張毅身後,眼裡都有些急切。

「唔?……還好。」天河點點頭,神情有些呆澀,像是還沒從瓊華隕落那一瞬回來。

脈像已趨於平和,正如他所料神龍之息已將天河體內五臟六腑各處經絡修復如初,但……張毅皺著眉,緊盯著天河沒有焦距的眼。

「天河你看的見麼?」張毅出聲。紫英震動,手中端著的水險些溢出。菱紗原似貓兒的眼也睜的更大。

「咦?不是因為天黑了嗎?」天河反問,有些苦惱的抓抓頭髮:「難道是眼睛看不見了嗎?」

「……天河。」紫英閉目。他怕滿眼酸楚會被其他人窺見,竟要賠上你的一雙眼嗎。

「天河,你不要開玩笑啊!你真的看不見了嗎?」菱紗搶上前去,手在天河的眼前揮動,本該靈動清亮的眼現在呆滯無波。

「菱紗。」天河聽見菱紗的聲音,馬上安下心似的揚起笑臉:「妳還好嗎?」

「笨蛋!現在是你好不好啊!都這個時候還管別人做啥!」原本習慣性要往天河的後腦勺拍下去的,猛然想起天河現在情況,手硬是收了回來。忍不住紅了眼眶:「笨蛋天河……」

「紫英?」天河小心翼翼的喚著,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都平安了?山下的人有沒有事?

「我在。」紫英克制著聲線穩下,回到平日的清淡無波。但雙手卻不受控的微顫著,直到「夢璃」伸手將紫英手中的水盆端走,紫英又補了句:「夢璃也在。」

「太好了!」天河這時才真正的笑了。

張毅將手移開,仔細的審視著天河的眼,然後搖搖頭:「逆天而行,怕是天譴。」

眾人沈默。

張毅又說:「天河的脈象已回復正常,眼部也沒有任何損傷跡象。」搖搖頭,這是天譴他無能為力。
「我知道。」天河點頭,神情坦然:「銜燭之龍有跟我說過了。在我剛剛睡覺的時候。」

「你知道什麼。知道什麼。這不公平。」菱紗咬著下唇,不甘心又難過。救人哪裡不對了?為什麼天河救了那麼多人也沒做任何壞事,卻得到雙目失明的下場?!這個老天一點都不公平!說什麼「天道」!

「呵呵,不會啊。用眼睛就可以換到這麼多人的生命,我覺得很值得。」天河咧了嘴,笑得有些得意。突然意識到菱紗好像哭了,馬上縮起來小心翼翼的問:「菱紗,妳哭了?」

「誰哭啦!」有些粗魯的抺臉,底氣不足的回道:「你這個笨蛋!」

「喔……。」不知道為何又被罵笨蛋,天河彎了彎腰,努力的想。『嗯……難道是菱紗太久沒吃烤全豬,肚子餓?還是因為菱紗覺得拿眼睛換,不划算?……早知道菱紗會哭,就應該學一下菱紗上次對那個財神的方法了……』忍不住懊惱的抓頭髮:「啊啊啊-----早知道就帶菱紗一起去了。菱紗妳一定知道要怎麼辦的。」

「……你在說什麼啊?」被天河突如其來的發言弄得一楞一楞的,方才不甘生氣的心情一下被拋得一邊去了。

「銜燭之龍剛剛和我說,因為我執意逆天道而行,所以要用眼睛當補償。我聽到……紫英一直喊我回去,銜燭之龍又不讓我走。紫英的聲音好像越來越遠,我一急就答應銜燭之龍了。他就放我回來了。」臉有些淡淡的紅,很不明顯。接著又露出了和菱紗幾分相似的得意戲謔的笑來:「呵呵,如果是菱紗的話,一定不會做虧本的事吧?」

「……」紫英默默的看著菱紗。心裡活動可謂複雜的很。天河聽見我了嗎聽見我多麼焦急你始終不醒?那虧本是…菱紗教的吧?天河現在是在說談判……嗎?和銜燭之龍?

「……」菱紗默默的看著天河。心裡活動一樣很複雜。天河不會以為這個可以談判的吧?乾麻突然把以前那件事翻出來講啊?!天河……你果然是個三世澄澈的大傻瓜大笨蛋……。

「……」張毅默默的視線在三人陣青陣紅的臉上徘徊,心裡活動很是翻江倒海,五臟六腑都有些疼痛,忍了忍。嗆咳半聲,才自然的緩步出房。

房門一關,「夢璃」好像聽見了門外有奇怪的聲音,轉頭看著房門。

「………………」紫英眨眨方才睜的有些酸澀的眼,無力的開口:「為何銜燭之龍讓你選擇是否失明,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沒有。」天河搖搖頭,不解的說:「我一開始不肯,銜燭之龍也沒有做什麼,只是不讓我離開。他說若要離開,就要用眼睛換。」

「……那裡……」菱紗想了想,看著戶外的漠天黃沙,若有所思。剛要開口又覺不對。

「銜燭之龍想是很喜愛天河,所以事先知會。在神龍之息為天河體內自然修復時,進入天河意識讓你有所準備。而這天罰,怕也不是銜燭之龍能夠選擇的給予不給的。」紫英這麼說著,偏又希望這天罰是由神龍所決,那麼至少……憑著神龍對天河的欣賞,或許讓天河復明還有一線希望。

「紫英……你在生氣嗎?」天河抖了抖,覺得好像有點殺氣。很像以前在瓊華早課時睡過頭,紫英進房來叫人的殺氣……。『難道這次又睡太久了?讓紫英生氣了嗎?可是瓊華沒了,應該沒有早課了吧……』

「沒有。」紫英低聲。無論如何我怎會氣你?

「那個……菱紗,我們可以離開這裡嗎?」天河開口。他醒後就一直覺得不舒服,剛剛以為是紫英的殺氣,可是紫英說了不是,那就不是了。「這裡,我覺得不舒服。」

「不舒服?你哪裡不舒服?」菱紗一聽,不敢亂碰怕會碰到天河的未知的傷處。紫英則是馬上轉身出房要找張毅進來。

「不知道,有點像殺氣……又好像不是。這裡我不喜歡。」天河凝神感覺那奇怪的敵意,分辨不出來。

「等張毅說了你和菱紗都可以離開時,我們再離開。若有事,我和夢璃都會注意的。天河你安心吧。」紫英離房前丟下這幾句話。

天河馬上對著方才菱紗出聲的方向皺眉:「菱紗妳受傷了嗎?!」

「沒沒,只不過不小心傷了手而已,沒什麼重要的。」

「真的嗎?」

「真的真的。倒是你這個野人也有病重到躺在床上下不來的一天啊。」菱紗眼見天河的野人拗脾氣發作,趕緊換個話題把焦點從自己身上移開。

6
紫英坐在張毅房中,見張毅開始收拾藥材、金針和兩套鎮民相贈的漢族衣物。東西很少,張毅收拾的速度很快。一盞茶左右便打理完畢,將收拾好的包袱放在桌上,拿起紫英倒的另杯茶喝了起來,神情悠悠哉哉的。

紫英神情凝肅,靜待張毅開口。但張毅一開口卻是實實在在的無能為力:「這是天譴,在下可真的是無能為力。」

「即使是身為醫聖傳人的你也沒有辦法嗎?」紫英不願相信,不如說是抱著或仍有一線希望,不致於絕望。

張毅動作一僵,眼神有些奇怪的盯著紫英瞧了半天,才慢吞吞的開口:「即使我輩先祖中曾出過張機一人,再加以代代相累,張家醫術所習亦不脫凡人。天河身懷仙藝,氣蘊龍息,傷自天罰。其中唯有前者尚能治之,而後二者在下雖未踏遍五湖四海,但也大抵知道非人力所能為。」

「……非人力…所能為。」紫英細細思索了張毅的提示。才頓然明白,人力所不能為,尚有仙家術法、鬼力、妖力又或上古遺秘。天無絕人之路,天河復明,還是有希望的。

張毅點點頭,很是滿意。認識慕容也不少時日了,哪曾見過他如此愚鈍的時候?若不是關心則亂,又能是什麼?當初慕容當家的就曾帶著年歲尚小的紫英來拜會過,希望自己能多多照料。但顧著沒幾個月,就讓人送上山去了。那時,紫英這孩子也沒哭沒鬧,只是給自己鞠個躬就離開了。多鎮靜多冷清的性子,不是?!

「播仙鎮的情況已穩,水要清怕要等上三年五載,用了幾個法子也還能支持著。這兒的大夫我為其留了幾副方子。天河的病也已穩妥,再不回去,我家婆娘怕要急了。」當時張毅見情況緊急,便沒來得及留副字條或托人傳個口信,無故失蹤了五、天日,家裡人怕不急壞了?

紫英趕緊起身,先回房去,叮囑了菱紗和「夢璃」幾句,又問了是否缺些什麼?菱紗想了想,讓紫英別忘了和張毅多買些上佳藥材煉藥,又列了字條上頭全是「夢璃」秘香所需的材料。紫英將字條收進懷裡,又站在天河床邊看著天河睡著的面容,正想離開,卻見天河眼皮緊了緊,眼睛張了開卻沒有焦距,但還是認出了紫英,露出笑容喊道:「紫英?」

紫英心裡漏了一拍,但顧及菱紗和「夢璃」仍在房內,生生忍下了想親手碰觸天河確認他是否安好的欲望。『你的眼睛…無論如何我會護你周全,不再讓你受到傷害……天河天河……』
「我要送張大夫回陳州去,天河有想帶此什麼東西麼?」

「咦?紫英要離開了嗎?」天河有些急。

「嗯,張大夫出來時日不少,該回去了。我送完他就會回來,天河想吃什麼嗎?」細聲解釋。

菱紗原本正盤坐另一床上養息,聽紫英如此說話,不禁疑惑的張開了眼。天河的床靠著窗,室外的陽光方初,光線晶亮著。紫英的背影被光籠了一層淡淡的光,菱紗心裡隱隱覺得有什麼突兀的地方。

天河一聽紫英要買吃的,馬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拉拉雜雜的列出了一大串各地名產小吃。紫英聽的有些皺眉,天河身子方癒,許多小吃怕是味過重對身子也無益處,正想拒絕。就見菱紗的手拍上了天河的腦杓,響亮亮的一聲。

才打下去呼痛的不是天河,而是菱紗自己。她忘了右手上的傷雖已好的七七八八,但基本上傷仍是在的,方才一聽天河根本不管自己身體好了沒有,居然就想要大吃大喝了,一時腦中竄火,在還沒意識到的時候,手已經習慣之極的啪下去了。

「嗚……痛……」菱紗一邊低低呼痛,一邊心裡氣的又蹦又跳。
『你這臭野人就不能多安份幾天嗎?!可惡……笨蛋。』

「菱紗菱紗?妳有沒有怎麼樣啊?」天河一邊有些哀怨的揉著後腦勺,一邊有些心慌菱紗,想也沒想就跨下床了。腳還沒落地,突然感覺手臂一緊,被紫英一扯又被推回床上了。

紫英嘆著氣,將天河塞回被褥裡去後,又招呼了在房門外等著的張毅,讓張毅最後再幫菱紗看看,骨裂之處才正好著,怕是又裂開了。

張毅搖搖頭,想著這幾個孩子怎的就這麼不讓人安生呢?

等一切又都安頓好了,紫英語氣帶點氣惱還有不讓人察覺的心疼,讓天河乖乖的睡到他回來,不許再下床一步。天河喔了一聲,聽得出來有些不情不願。他是天生的坐不住,醒後讓他在床上多躺了二天已經讓天河開始頻頻想找藉口下床活動了。

菱紗自然沒有問題,瞪了天河一眼,對著張毅多問了幾個能加快手臂痊癒的方法,最後又多說了幾句對不住和感激不盡的話。

張毅這才和紫英離了車馬驛,狄麗拜爾見恩人要走,多塞給了張毅些西域的特產小吃。張毅覺得無功不受祿就要推辭,狄麗拜爾於是改口說是要給嫂子壓驚的賠禮,張毅才收下了。紫英見張毅準備好,便運功御劍東去。

風聲嘯嘯,張毅思索著,待得落下地來,才又張眼。原本漫天飛沙熱意蒸騰的西域景致已然消失,回到與記憶中別無二致的家門前。

紫英拱了手打算離開,被張毅搖搖手給停了下來。張毅說:「不急,在下有些話說。」

「張大夫您請?」

「這二日我觀天河,天河的確是得天獨厚。」忍不住先讚嘆了下,他行醫如此多年,見過一夕失明的病患不少,卻是沒見過天河如此情況的。

「怎麼說?」

「天河雖失明,但其餘四感極強,完全可以取代眼睛的能耐。現在或許還不明顯,但相信再過一段時日,天河更習慣使用餘下四感,行動便同常人無異。」張毅沒有說完的話是:如果天罰無法消除,紫英你也不必為天河過度擔心。他完全可以過的很好,一如過去。

紫英資質如何聰穎,張毅這番話他如何聽不出來張毅未盡之言?於是,若有所思的點頭離去了。張毅在原地目送,這幾日所見所聞都和凡人相去甚遠,或許修仙令人心神嚮往之,但其人又何嘗不是擁有眾多苦惱?於是,格外感激自己身後的家。
 楼主| 发表于 2011-4-4 02:28| 字数 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7

「菱紗,傷好了。妳要不要……一起回青鸞峰?」天河臉對著窗外,細細的感受著灼熱的流風和黃沙的味道。『雖然眼睛看不見了,呵呵……山豬的味道應該會聞的更清楚吧?』

「菱紗……?」天河等了良久都沒有得到回應,他明明感覺得到菱紗仍在房裡,也沒有殺氣。為什麼不說話?

菱紗坐在小床上,靜靜的看著天河仍舊神采飛揚的表情,那雙仍然澄澈但失了靈動的雙眼以及那跳脫不羈的個性……『天河,你回到青鸞峰上,會快樂嗎?』秀麗的眉皺在一起了,菱紗拿不定主意,不由轉頭習慣性的想找夢璃尋求支持,才轉了頭想開口,便被「夢璃」臉上的神情驚住。

「夢璃」怔怔的看著天河,眼裡盈眶欲滴,神情卻仍是淡然的。但是……更生動了幾乎就像是「夢璃」慢慢的有了自己的心。『是誰呢?這麼思念妳,思念過去的時光。』

「天河,如果我說我想多看看這個世界,趁著我還能看的時候……。」你會怎麼做?話還沒出口。就馬上被天河的話打斷了。

「呵呵,如果菱紗要找什麼的話,就一起去找啊。像以前幫大哥找三寒器一樣,四個人一起很快樂。如果菱紗不找了,我們再一起回青鸞峰。只要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哪裡都一樣。」

「嗯。」菱紗的心情一時五味雜陳,她不知道是要哭,為已經人事全非的現在哭;還是笑,笑天河仍然一如過去,笑雖然經歷了很多事情,我們……變得不多。還可以有好長的時間,一起攜手江湖笑傲紅塵。
最後所有的感情記憶全部轟然成潰:「好……一起去找……一直在一起……」菱紗哭了但笑的好美。

「……菱紗,妳不要哭了好不好?」天河坐在床上,左右為難。紫英叮囑他不得下床半步,但菱紗又哭得那麼傷心。

「傻瓜,我才沒哭呢!是你聽錯了!」菱紗抺抺頰,將淚痕擦去。抬起頭反駁,門響了敲門聲,紫英便逕自推門進來了。一進門見菱紗淚痕猶在,天河手忙腳亂,一時有些不解。「夢璃」走到紫英身邊接下紫英手中的物件,然後搖搖手又點點房中的另兩人。

紫英微擰著眉,努力消化「夢璃」所要傳達的意思。看看天河一臉茫然但著急的樣子,又看看菱紗雖掛淚痕但神情三分歡喜二分羞窘和五分傷懷失落。紫英看著菱紗的神情似乎可以猜到點什麼,但還是搖搖頭,開口:「天河?」尾音揚了揚。天河一悚:「紫英……我真的不明白女孩子到底在想什麼啊!剛剛我明明答應菱紗要一起到處玩了……」

「玩?你不是……想回青鸞峰捉野豬麼?」

天河臉微紅的摸摸後腦勺:「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聽菱紗說想要到不同的地方玩,就會覺得和以前我們四個人在一起一樣。而且……不知道野豬在不同地方吃起來一不一樣?!」

『最後那句才是重點吧?!』菱紗眼淚全收。隱隱覺得額角處有些蹦跳。

紫英慢慢的笑了,秀麗的唇慢慢的揚了起來,眼微微的瞇:「好……」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就像以前一樣,不分開。看著你笑,你看不見的,我代你看。』

菱紗接過「夢璃」轉手遞來的紙包,幾下便將之解開,裡頭放著的正是夢璃調秘香所需的香料,其中竟還有一小把的離香草。

「咦?這個……難道小紫英回壽陽城去了嗎?」菱紗有些驚訝。

紫英點頭,走上前將另一手中的油紙包遞給天河,沒有為他解開的意思。天河也沒怎麼為難,手在繩頭上摸了摸,動作有些遲滯但還是解開了:「甜甜的……。啊……八公山豆腐啊。」裡頭小心的用油紙封了口,的確是八公山豆腐。

天河口氣很是沒力,原本興致高昂的神情也委曲了起來。他不喜歡吃豆腐…軟軟的吃起來好奇怪,所以每次菱紗和夢璃在樹邊坐下,一邊聊天一邊吃的時候,就算夢璃會柔柔的問他:雲公子,要不要吃一些?他總會搖頭然後跑的更遠一些。

紫英將勺子放進天河手裡,讓他另隻手扶住碗沿:「你身體還沒好全,張大夫說了的,別讓你吃味過重的東西,我想想要買東西給你,也只有這豆腐有些甜味,對身體也好的。」

天河背往下蜷,有些像小老頭兒。為難的停住了動作,勺子既沒放掉,也沒抬起。就這麼僵住。紫英還是第一次見天河如此情況,不由又好氣又好笑:「不就碗豆腐?」

「可是紫英……豆腐吃起來軟軟的,感覺好奇怪。」

「……」紫英沒輒,天河不喜歡吃,難道他還要要拗著他吃?

菱紗在一邊幫著「夢璃」將香料調好後分小包包妥,見天河吃碗豆腐也拖拖拉拉的,看不下去便開口:「笨天河,難道你摸不出來紫英是多小心才能把豆腐弄來?你敢不吃糟踏紫英的心意?」

「喔……」天河聽完,想了想還是勉強將勺子舉起來,剛開始對不準,太高了些,沾了在鼻尖上。紫英只是坐在床沿,也不催他。待天河第二次終於順利的將豆腐吃進嘴裡。才伸手將天河鼻子上的豆花抺掉,拿了帕子將鎖骨衣領處的糖水拭淨。微微的笑著:「天河,張大夫說的果然不錯。你的適應能力極強。」

「呵呵。」天河一邊被誇的很樂一邊又要勉勉強強的吞豆腐,臉部表情變得有些滑稽。菱紗在一邊看得直捧腹。紫英也無奈的笑了,笑容裡帶著淺淺的疼寵。

「菱紗,妳想去哪?」紫英沒忘菱紗先前說過想去,結果跑去弄了把后羿射日弓險些連二魂二魄都給勾芒取走。在菱紗出發之前,得先問問。

菱紗想想,又搖搖頭。開口才想到天河也在,便招招手讓紫英到她身邊,手指在磨成粉的香料上寫字:想讓天河快樂。

紫英伸手一抺,將菱紗的字跡抺去,然後接著伸指寫道:未有打算

菱紗點點頭:有何想法

紫英抬頭看著天河的眼睛,神思有些茫然,天大地大偏偏天道恆常,要如何解除?

菱紗也看著天河,又移至「夢璃」身上,最後在香料上寫下:離香草香囊。

紫英點頭。

「天河,待你傷好,我們先回壽陽城將夢璃托負的香包還與柳父柳母吧?」

天河震了震,頓了好久。然後才緩緩點頭:「好……去告訴柳波波和柳波母,夢璃不能回來了。」

天上,南飛的大雁嘶鳴。

-FIN-
发表于 2011-4-4 03:39| 字数 105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河震了震,頓了好久。然後才緩緩點頭:「好……去告訴柳波波和柳波母,夢璃不能回來了。」

……捉虫……波波……
仙四同人大概真的是清水看的比较多了……呆子因伤在床也只能清水了……【喂!
……不知道眼盲算不算虐伤文TwT
 楼主| 发表于 2011-4-4 21:34| 字数 9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5# Beryl·Peverell

波波應該不是蟲?
因為天河本來就是稱呼他們「柳波波和柳波母」

……眼傷不是劇情本來設定嗎…
虐傷文不算吧(汗

我心目中的紫英鬼畜不起來啊超級大悶騷啊他(伏地淚

点评

嘎…不要這麼緊張啊……我沒有任何意思啊 不過沒玩遊戲真的很可惜說~仙四真的很好玩的~  发表于 2011-4-5 00:14
。。。> <对不起。。。真的。。。仙四只看同人游戏没玩儿过。。。真的。。。对不起!  发表于 2011-4-4 21:59
糖果2201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11-4-16 22:44| 字数 20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很好啊,楼主继续加油
喜欢你笔下的紫英
发表于 2011-5-4 11:53| 字数 9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直很喜欢仙四里的云天河,到最后即使眼盲,即使他最好的朋友只剩下了紫英,还是希望他能够继续幸福下去,所以对紫云还是很有爱的哦,毕竟还是紫英比较稳重,能够照顾永远能惹出事而不自知的天河吧!
ueky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11-5-4 16:40| 字数 53 | 显示全部楼层
仙四里面,还是很喜欢紫云和天河这对的,尤其是最后结局,这百年里只有紫云陪着天河的时候,感觉好温馨啊~~~~
ueky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11-5-4 16:47| 字数 47 | 显示全部楼层
。。。。。刚打完才发现这个配对太习惯了把紫英的名字打成了紫云。。。。我错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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